中国古代,有句“人定胜天”的话,曾经在“大跃进”时代被误用,带来了很多损失。圣经里也有一个看似“人定胜天”的故事,背后却隐藏着造物主对人的爱,一种甚至超越了祂的全能的、“虚 己”的爱(腓2:5-11)。
打个不完美的比方:我曾经有一个秘密不想让女儿知道,就是她和我下围棋老赢,是因为我暗地里让着她。她赢了我,比我赢了她更高兴。我们家经典的一句话就是我输了棋常说的,“我女儿赢了, 真棒!” 因为爱的缘故,我可以缩小我能力的展现。
创世记32章:犹太人的祖先雅各和天使较力得胜,从此改名为赫赫有名的“以色列”(希伯来语“与神较力”的意思)。 犹太人没法接受神有形象或神会输[注1],所以解释与雅各较力输了的是以扫的守护天使(Rashi创32:25 [注2]),而以扫是雅各很多年前得罪过的一直害怕他报复的孪生哥哥。
但是从经文字面上看,本章的天使至少是能代表神的,因为较力以后,“雅 各 便 给 那 地 方 起 名 叫 毗 努 伊 勒 ( 就 是 神 之 面 的 意 思 ) , 意 思 说 , 我 面 对 面 见 了 神 , 我 的 性 命 仍 得 保 全 。”(创32:30) 那么神怎么会用有形象限制的天使来代表祂自己呢?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代表输给人呢?我的解释是,这和我输给女儿是相似的道理。是因为爱,因为爱而限制了自己能力的发挥。我把棋力发挥出来,赢了女儿几十个上百个子,我会高兴吗?不会,我反而会为她受到的惨败而难过。我会故意限制自己,比如走棋不走“金角银边”,而走“草包肚”。
我和女儿下棋,是为了享受看她付出努力而提高,我愿意通过自己输棋鼓励她。同样,圣经里的雅各也需要鼓励和提高。他身上担负着重任,就是回到造物主赐给他爷爷和爸爸的应许之地。但是面对他的是要复仇的以扫,带着四百人。雅各已经做好了逃避的准备。(见创32:7-8:“雅 各 就 甚 惧 怕 , 而 且 愁 烦 , 便 把 那 与 他 同 在 的 人 口 和 羊 群 , 牛 群 , 骆 驼 分 作 两 队 ,说 , 以 扫 若 来 击 杀 这 一 队 , 剩 下 的 那 一 队 还 可 以 逃避 [注3]。”)‘逃’这个概念,已经成了雅各的习惯。当年雅各就是为了躲避哥哥以扫,以去舅舅家娶妻为借口,而‘逃’离了家乡的。雅各的妈妈教他(创 27:43):“现 在 , 我 儿 , 你 要 听 我 的 话 , 起 来 , ‘逃’ 往 哈 兰 , 我 哥 哥 拉 班 那 里 去 ”。后来在舅舅家待不下去了,雅各又要‘逃’回来:(创 31:20,21)“雅 各 背 着 亚 兰 人 拉 班 偷 走 了 , 并 不 告 诉 他 ,就 带 着 所 有 的 ‘逃’ 跑 。 … ”
造物主要鼓励雅各回应许之地,这一次不让他再‘逃’跑了,就派天使和雅各摔跤,通过输给他,让他知道连造物主都因为爱而会让着他得胜,所以不必害怕被造的人。代表造物主的天使又(创32:25)“…将 他 [雅各]的 大 腿 窝 摸 了 一 把 , 雅 各 的 大 腿 窝 正 在 摔 跤 的 时 候 就 扭 了” , 这使雅各没法‘逃’跑,想逃都没法逃。
大腿“窝”扭了,不能“逃跑”,这在希伯来语就可以提醒雅各,现在应该求“祝福”而不是“逃跑”[注4]。雅各就哭泣恳求(何12:4)请天使祝福了自己再走。于是天使鼓励他(创2:28,29)“… 你 的 名 不 要 再 叫 雅 各 , 要 叫 以 色 列 。 因 为 你 与 神 与 人 较 力 , 都 得 了 胜 ”,并(创2:29)在 那 里 给 雅 各 “祝 福”。
造物主因着爱限制自己能力的发挥,差遣天使与雅各较力,改变他, 鼓励他,祝福他。本来自己一个人留在最后的,很能“逃跑”的雅各(创32:23-24), 现在变成了在通向应许之地道路上不能“逃跑”的,走在前面的,蒙受“祝福”的以色列(创32:31,创 33:3)。
附注:
[1] 同样,犹太人不能接受神会“道成肉身”,而这个“肉身”又会“死”。他们认为任何有形象的都受形象的限制而不可能是能力无限的造物主。我作个比方,耶稣既然“道成肉身”,就不可能同时让以色列的血漏病人和中国的血漏病人同时摸到他的衣角而得医治,但无形的造物主可以用现代医学让两地的病人同时被当地的医生医治。所以有形的不如无形的能力大。总之,犹太人不愿接受与雅各较力输了的那一位是无形的全能的神。
[2] Pentateuch with Rashi’s commentary by M. Rosenbaum and A.M. Silbermann
https://www.sefaria.org/texts/Tanakh/Commentary/Rashi?lang=bi
[3] 此处原文字根虽与ברח‘逃’ 不同但意思相近。
[4] “逃跑ברח”一字和“祝福”ברך在希伯来语很像,只差一个字母要换成字母ך, 其读音是大腿窝的“窝”(kaf)。既然这次是因为大腿“窝”扭了而不能“逃跑”,这就可以提示雅各用“窝”kaf所表示的字母ך来改变他习惯的字“逃跑”ברח,使之变成“祝福”一字ברך。所以大腿“窝”扭了,不能“逃跑”,这在希伯来语就可以提醒雅各,现在应该求“祝福”而不是“逃跑”。从“逃跑ברח”到“祝福”ברך,希伯来字所表示的数字增加了12,
https://en.m.wikipedia.org/wiki/Gematria
这可以暗示:当年“逃跑”只身离家的雅各,现在被“祝福”即将回到应许之地得到第12个儿子(创35),将来这些儿子们要形成以色列完整的12支派, 造物主的选民。
(本文原型曾刊登于以马内利社区)